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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推理】【叙述性诡计】夜半的忧虑

2023-07-11 13:17:44 来源:哔哩哔哩

正文

第1章


(资料图)

现在,周围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想以此作为提醒来驱散萦绕已久的睡意。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刚刚完成了数学选填部分的我来不及为自己的正确率忧虑便投入到接下来的大题。说实话,今年的题目看似简单,但我一遍做下来,心里实在没底,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做完后手边没有参考答案可翻。

疲惫感再次袭来,我敲击自己的膝盖,才勉强提起精神。

偏偏是这一次……

铃响,起立,五分钟后,我加入了如机械一般涌出考场的人流。大多人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心里想着什么,也仅有自己知道。

站在洗手间前的水池,我打开水龙头,将一捧冷水打在自己的脸上,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近乎空洞的眼神,那将要散架的肢体……我甩了甩头,缓步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吃清淡点好了,”我喃喃自语,顺势摸了摸衣下的肚子,“免得又不消化。”

交叉的人流在校内分合,草丛中的虫鸣配合着渐起渐落的人声喧闹着小路。

“这就叫无可奈何吗,明明能做到的事情,却总是在最后近临出口处荆棘满布。”我垂着头,无力地自言自语道。

又想起之前和化学老师的谈话,她说如果结果真的不尽人意,要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呃……

唉……看来命运好好给我上了一课。”

“先走吧,现在又不能再抢回试卷和答题卡再做几分钟了。”

望着一日之内势头将落的夕日,我用力晃了晃头。

“今晚吃清淡点吧,”我如是说着,轻轻揉了揉肚子,“免得晚上又不消化。”

……

如我所愿,最后一份清炒包菜归我所属。找到餐厅中我常坐的位置,大脑不断驱使着我的右上肢夹取着不锈钢餐盘内的餐食,就这样我脑子里如一张白纸,只是这样机械地重复满足自己微弱食欲的动作。

食堂西南角,立柱旁的四人桌由两人分别占据两角,极佳的占位使其他潜在的对剩下两个座位有所觊觎的人也不好意思占用。那两人也是静静坐在那里吃饭,偶尔有几声低语传出。原本那一桌前由极为固定的四人组成,但由于考场安排原因,有两人离校回家,不过那边的气氛和往常也没多大区别,似因为那四人话都不多,留下的两人更不用多说。

收拾完一边挑出的花椒和干辣椒,我起身走向餐余垃圾车处,经玻璃透射而来的太阳光无条件地打在我的镜框上,银色的镀层尽己所能承接着太阳的绚烂,反折的射线虽称不上灿烂但也足明亮到让我微微眯住右眼。

我望向西南角,那两人仍在那里,静静地操纵着手中筷子,也没有说话。

第2章

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忘记正题了,那先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基本情况吧。临溪中学位于市区西郊,于我而言离返校十分不便:住于城东的我在这三年的通勤时间保守估计有五千小时;校舍四周西、北两面被农田包围,平日心情低落的话仅是隔着铁栅栏看看麦苗玉米穗便能恢复一些元气;校内风景建设不错,只要离开教室,你的眼里定少不了花花草草,但由于为新建学校,一些设施还未配备完备,例如监控仅有前后两个学校大门和寝室门口装有。寝室为八人间,只能说凑凑合合,高三分布于一二楼,高二和高一在上面的楼层住。高三的寝管是一名面相和蔼的中年男子,平日在离学校不远的机械厂上班,晚上过来照看我们,由于平日他对我们不错,不知从何时起我们高三的学生便开始统一喊他“叔”。

说到这里,由于设备的缺失,一些同学的物品若有遗失便只能指望校内广播让捡拾到的人归还,当然大部分情况是物人团聚,若即使播送广播也爱莫能助,那便只能求助于先前提到的坐在食堂西南角的那两位。那两人都与我同班,个子较矮的那名叫冯无魁,一张较为方正的脸盘下五官嵌入得恰如其分,黑金属框眼镜横架于离双眼一公分的距离远的距离,平日多沉默不言,但一出口便能令一圈人活热起来;个子较高的叫作王云墨,脸部的横纵比与冯无魁显著不同,长脸的他相貌不错,不过一些行为举止总能超出常人想象,令人咋舌。平日两人关系很好,就我平日留意来说两人吃饭一般都不会分开。

两人的发迹是从前年冬天开始,当时两人协作破解了一位老师被反锁在办公室的谜团,第二天那名老师在课上顺带提了一嘴,让两人的事迹在校内小范围地传播,此后两人不断帮同学找到丢失未还的遗失物,以至两人的声望不断提高,最终在校内运动会上破获了物品连环遗失事件让两人一举成名。据亲眼见证了他们两人解决事件全过程的同学说道,冯无魁的推理能力出众且知识储备广阔,而王云墨的观察能力惊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让他们失手的案件。

此刻,我一如既往走在饭后回班的路上,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一旁的喷泉也已关闭,耳边只有黄昏下的微风与浓密的绿叶的角斗发出的摩挲声,一切显得格外清静。散漫于此时的归路,忽地意识到如此的美丽已于我身边蛰伏了三年之久。

后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状,冯无魁的一计铁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我一个趔趄向前倾倒了几下,后方的王云沫不讲武德,趁势弹了一下我的腰,紧接着是他的嘿嘿一笑。

“哟,帅哥,屁股真软乎,以后可再也享受不到了。”冯无魁没脸没皮地揶揄道,他总是这样,行为略有过火但总能为人带来新的笑料。

他和王云沫手中各拿着一个白馒头,看这架势想必这两人又要去喂鱼了。

“呵,还要喂鱼啊,是不是以后也喂不到了?”

“单说在这里的话,那可不么?”他摊了摊手,“当看似无尽的事物走到了尽头,心里该有什么感想才好呢?”

冯无魁总是这样,说出的话总有点不合年龄的老气——如果能这么形容的话。

“你们赶紧去吧,明天还有两大头嘞,要复习的东西还很多呢。”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的。”

两人向池塘奔去,将履行他们每周一次的喂鱼活动。

四周再次归为寂静……

第3章

晚上的复习一如往常,名为自由复习但实际都在复习综合科目。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中午没睡着觉引发的头痛变得愈发剧烈,桌上摆着的物理资料在40分钟内仅翻动了不到十页。我就这样无力地坐着,双目无神地盯着纸页上的内容,原本熟悉的公式和概念现在在我眼中似在跳跃着,扭曲着,在我眼中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我想放弃这无谓的挣扎,毕竟我知道这样子下去一个晚上可能什么也收获不了,可我做好了打盹的姿势,却迟迟不能迎来上下眼皮打架的那一刻。我想,这可能是我将近两年半以来不断抑制自己在课上涌起的睡意,使我失去了在课上打盹的能力。

“唉……”我无可奈何,发出低沉的叹息,“出去背书吧。”

随意地抽出一本生物课本,我走出班门,趴在走廊边的栏杆上,一手捧着课本轻声读着随机翻到的内容。夜晚清风来袭,轻轻地拂揉着强撑的驱体,让人感觉刚刚好,下颌的温度不断传导给铁栅栏,我感到冰凉,它开始温热,最终达到了恰到好处的平衡。月被浓密的云遮挡,如银杂碎般斑驳的月光星星点点撒下,为这自然与钢筋水泥交杂的一隅点缀上了那么几丝即将满溢的清冷。

一切似如往常,但又不如往常。熟悉的下课铃声响起,熟悉的聊天说笑声从间间亮着灯的教室冒出,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学从这间间教室中不断涌出,但面前那栋教学楼搬出的桌椅和书箱,四散的警戒线,以及借由月光看到的黑暗的教室内拉散的桌椅,又是以前几乎见不到的。

“哟,小扉扉,别背了,跟我去上厕所。”  

“滚,请叫我全名。”

“哈,好吧好吧,真没意思。罗扉,快走快走。”

我拿上半满的杯子,随刚才那乱叫人外号的张泽华走去。

说实话,现在我很烦躁,复习进度极其缓慢,想休息却也不得,他们问我什么,我无法集中精力,只能说些无法准确表意的仅合乎语法的句子。一来一回,我又被这无用的社交送回了教室。

三十分钟过去,熟悉的下课铃如约响起。

“十点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过了几分钟,教室里便没几个人了,有的话也仅是坐在我的前面。

将吸管插进牛奶盒上的开口后,我抓起箱子上的书包,准备离去。

站起身后不经意间的一瞥,我看见了冯无魁桌上放着的褪黑素胶囊。 

不知以前在哪里看见的科普,说是褪黑素有助于睡眠质量改善,冯无魁说过自己对熄灯后寝室内外传出的各种声音都很敏感,一个多月前不仅买了耳塞,还托他的父亲买了瓶褪黑素。

就他反应而言,效果很不错,不过这个褪黑素胶囊服用后要尽量在九十分钟内睡着,否则之后就更不容易睡着。

我一向对这种保健食品没有较大的兴趣,但今天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这些,可能是所谓的“闪回”吧。

铃声是十点整响的,而当我正式准备离开教室时已有十点近十分。教室里除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关闭电灯电扇后,站在门口,我左右看看,其他的教室早已关了灯,平日最晚关灯的年级办公室也已经没了光亮,我站定了不到一分钟,确认了没有什么事情没被处理后,门便被我轻轻关上。

仍是和往常无二致的回寝路线,路上早已没有同学,月光与灯光,青叶与金麦,虫鸣与水落,一切显得如此相得益彰。

第4章

夜,仍如以往那么清静。

我躺在床上,略微潮湿的被褥和床单令我心中有些许不快。我做着和往常一样的在床上的翻腾,心想只要和往常一样,我应该很快就能睡着。

对面寝室楼上的探照灯依然亮着,和两栋楼之间的低垂的路灯下昏黄的光线交相辉映。我侧躺在床上,双眼看着窗外,静静地等待睡意的袭来,期冀着入梦之愿景的实现,以期明天良好的发挥为我今日异常情况的干扰作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弥补。

现在可能是十点三十分,也可能有四十了,但这仅是我的臆测。临睡前的我,总对时间异常关心,生怕入睡的过程过多占用了我宝贵的睡眠时间。

头有点昏,不知是不是睡意来袭…… 

……  

第一次醒是寝管叫我们起床,我感觉困意仍在,便让同寝的人帮我请个假。

“你怎么谁在小凯的床上?”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啊……小凯的床睡着舒服。”

“艹,挺有你的风格。”

正处于迷糊中的我无法识别这声线,只听到在最后一句话响起后没多久,他们便离开了寝室。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苏醒,感受着舒适松软的床垫和被子,还想再多睡一会。

我缓缓坐起身,平日该逐渐热闹的寝室这会儿却特别寂静。我扫视一圈,寝室里除我之外别无一人。

“唔,该起床了,”我心想,“现在是几点了,六点半?或是七点?”

朝阳散发出的射线热烈地与我迷蒙的瞳孔碰撞,忽远忽近的鸟鸣声活跃着我的耳蜗,新的一天便就以如此不寻常的方式开始了。

整理完装束,正准备洗漱的我,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寝室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儿寝室门被推开,是张瑞和王文斌两人。

“罗扉,睡得怎么样,老周这会儿让我们喊你起床,你洗漱完后过去吃饭。”

“噢,看来七点了啊,这可晚起一个小时了。”

“精神能恢复一些就好,总比边背着英语边打瞌睡强。”

“呵,你们先走吧,一会儿就来。”

完成计划内的一切后,我向着教学楼走去。一路上碰见的诸多同班同学看见我后对我表示了友善关切,我笑着予以回应。

已经回班的同学,一部分摆脱了以往三规五纪的约束,开始了饭后散漫的讨论,即便一小时后他们将再次步入考场,看样子他们的心情仍然轻松,轻装上阵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吧。凑热闹的本性驱使着我不断走近那群人,以便听清楚他们聊的是什么。

“听别的班有人说,有些寝室里本来叠好的被子今天早上起来时却发现被重新铺散了,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而且我发现许多本来因无人而要求关闭寝室门的寝室今天早上又被打开了,早起时叔进我们寝时还跟我们叨叨这件事。”

“唔,真奇怪,应该是晚上有人没好好睡觉起来串寝了吧。”

“谁知道呢,可要照理说今天还有两门要考嘞,晚上不好好睡觉却起来捣乱,那人就不怕今天发挥失常么?”

“天知道他怎么想的。”

呵,明明是临考前的最后时间了,却还在传这种流言蜚语,我不由在内心对他们这种心不在焉的行为予以强烈的谴责。  

作为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话题,他们仅仅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持续交流了几句便很快转向另一个话题。我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冯无魁和王云墨,他们似没有受到这新鲜事的打扰,仍在静静地看书。

“罗扉,你来啦。昨晚发生什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想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哈哈……”

我挠着头,自己也能想到我此时的表情是多么不自然。

“噢,没事没事,不用担心的。据我的经验而言,考前复习的东西能用上的不超过百分之二,别有什么包袱了,大不了中午你再看一会本子。”

“哦,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谢了。”

“加油哦。” 

…… 

一个小时后,下楼站队准备进考场的我又听到了这件事的议论声。 

“无趣,”我如是想,“扯闲篇永远是人类无法摆脱的爱好之一。” 

第5章

考完试后,一如既往地完成这固定的流程后,我不缓不急地走出考场。

步伐还算轻松,虽说仍有昨日的负担在,但内心也为一座大山的顺利卸下而感到几分轻松。

心里盘算着今天该吃些什么,目视前方,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帘。

没错,那两人便是冯无魁和王云墨。他们似在说着些什么,我实在不希望他们也在议论那些听到的流言蜚语,只期冀他们在发表各自对上午理综考试的看法。

今天的食堂似是仅仅只开了三个窗口,但好在饭菜质量不输平时,甚至还有大量的鸡腿供应,随意挑选了一队,心里决定今天开荤,来一只平常不舍得吃的鸡腿。

望向前面的队伍,虽有点长,但今天食堂阿姨的打饭速度比平时快很多,我想不一会便能吃上。对前面的人稍稍留心观察,我便发现冯王两人正站在我的前面,他们仍在交谈。他俩的嗓门声不算小,我很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奈何食堂内过于嘈杂,以至我无法做到。

餐食如愿,拿好筷子,我看向那两人,他们早已坐定开吃,但不同寻常的是他们今天的话明显比平常多。

我决定坐得离他们近一点。

我对他们在说些什么很好奇。

我听到了,但只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语句,大概是“最后一回”、“解决”、“寝室”什么的。

难不成,那些流言蜚语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我摇摇头,内心命令着我否决这种猜测,让我认为这不过是自己的主观臆断。

嗯,是的,他们也许只是在谈今天是最后一回在学校吃午饭,解决完午餐后就回寝室休息。

这样的论断十分合理。

“啊,最后一餐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想着,“哈哈……都最后一餐了,因为一点小事把自己搞得神经过敏。”

看着餐盘内的清炒小白菜,深棕色的卤鸡腿和米饭,平日对食物没有特别感情的我,今日看着它们却觉得十分安心。

此刻,我即是我,不在为外界嘈杂所扰。

我细细咀嚼,品尝着食材与调味料交杂混合下谱就的美食华章,这可能是三年以来第一次在学校对食物品尝得如此认真。

忽地想起之前查同学的一句话:“囫囵吞枣的吃只会害了你的。”

虽不是对我说的,但却让我难以忘却。

等等,似乎写偏题了……

不过,现在是我的时间,自然也应写就自我的篇章,这样也可。

还如往常,一成不变的动作过后,我决定有所改变,于是便从进入食堂的那条楼梯下楼。以往这条路线是被禁止用于回班的,但现在,这些细枝末节的禁令对我也无所谓了。

只不过准备回班复习的我正好跟将要回寝的冯王两人打了个照面,两人对我笑了笑,便继续交谈。

“回寝先问问叔吧。”这是我听到的冯无魁说的一句话。

看来他们有调查的决心了。我么,当个热闹看看就好了,没错,是最后的热闹。

第6章

“那个,冯无魁,我问你啊。那件事情你准备调查了吗?”

烈日当空,休息完毕的我们简单整理好寝室内务,三三两两走向教室。我扭头看向身后的冯无魁,终归抑制不住自己的口舌,还是向他问了一句。

“哪件?你说的是不是今早开始传的寝室被人弄乱的事情啊。是的,我们在今天下午英语考完后准备开始着手调查,以此作为在校内我们俩经手的最后一案。”

“呼……挺好的,你们目前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回寝休息前我问了咱们班的早上坐在那里闲聊的那几个人,得到的答复和他们当时聊天的内容没有太大差别。” 

“我猜就是,毕竟咱们班没有波及到的寝室,想必他们也不太关心。”

“哦?是吗,这点我还不知道呢。”

“还有别的吗?”

“我还问了叔,主要是关于早上是否发现异常,得到的信息很有价值。”他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除了许多无人的寝室的门被打开和那些本来叠好的被子被打开铺散外,所有波及到的寝室都在一楼。”

“唔,你是说……”

“没错,如果那人是因为失眠而寻找新的适合入睡的寝室,那我想那人昨晚本应在一楼睡,也就是说,嫌疑人只能在一楼。“

“为什么,难道不能是二楼?”

“你想一想,如果那人是为了解决失眠而选择做出的这一系列举动,那他仅在一楼就绝对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床位,何必再费事去二楼?”

“但是二楼的人也有可能下到一楼啊,你没和他就这件事接触,暂且也不知道他是谁,又怎能揣摩他的心理呢?”

“哈哈,这就是所谓的知面不知心啊。你说的有道理。”

冯无魁用右手捋着他前额上的头发,这表明他再次陷入了思考。我们俩就这么并排走着,鞋底摩擦沙砾的呲嚓声为二人间的寂静伴奏。

“应该就是一楼的。”一道熟悉声音划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我试过了,一楼通向二楼的门在被移动时会发出较大的声响,寝管室离这道门很近近,到时这声响势必会吵醒叔,而且我向叔求证过了,晚上各楼层间的门是会被栓住的。”

很明显,这是王云墨的声音,看样子两人已经走好了调查第一步。

“唔,看来刚才你的推论是正确的。”

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人走到了教学楼前,在这里已经能听见楼上渐显嘈杂的交谈声。

“噢,对了。刚才罗扉提到了一点,说是受影响的寝室没有咱们班的。”冯无魁说道。

“也就是说,可以把嫌疑人锁定在咱们班?”王云墨回应道。

“这点也说不通,我想这只是因为考试期间咱们班的寝室都有人住,显然嫌疑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唔,要是这样就麻烦了,因为关于考试期间各班留校的情况已经在整个年级传开了,想必大都也知道咱们班留校的人多,不好凭借这一点进一步缩小范围。”

我接过话道:“我再提出一个观点,如果那人是在熄灯前从二楼下来到一楼并找地方睡,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这可是高考,想必大部分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都已自己睡得舒适为首。”

“异议!”王云墨反驳道,“这种想法不合实际。”

“为什么?”

“罗扉,你想一想,我们目前在寝室休息时能影响到睡眠质量的东西是什么?”

“唔,我想有很多吧,比如,鼾声?灯光?”

“这些确实有,我想这可能是打扰到作案人休息的因素,但你再想想,你这几天晚上睡觉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唔,我想想……我感觉床上的被褥和垫子有点潮湿。”

“没错。还记得考试前一周年级主任在广播上喊让在寝室一楼住的同学去晒被子,而没让在二楼住的同为高三年级的同学去晒,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楼比二楼更潮湿。”

“正解。而且之前高一高二咱们住在更高层的时候,你有过被单潮湿的感受吗?”

“照这么一说,基本没有,这点我感受很深切。也就是说,楼层越低空气越潮湿。”

“这应该是一个常识吧,我家就住在低层,一到夏天墙皮就脱落得厉害。”王云墨得意地说道。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作案人因为对潮湿的被单深恶痛绝,想要去别的寝室找到不那么潮湿的床位去睡,那么这点也说得通了。况且前几天不是晒过被子嘛,虽说这几天被单又有点潮湿了,但我想他总会找到合适的床铺的。”冯无魁补充道。

确实,他们两人的推理合乎情理,我一时语塞,再也找不出什么能反驳他们的语句。 

但我总感觉这套说辞的背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啊啊,说了那么多,都忘记主线任务了。先暂时忘却了吧,最后的英语也同样重要。”

“那走。”

二人率先离去,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第7章

虽说二人的一番推理足够精彩,但我也很快将其抛之脑后。自英语科入场至提醒离场,我的脑海里没有一刻回想起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由感到几分惊奇。当然,这可能是下午的英语有点难度的缘故,我的全身心都投入到英语题目中。不得不说,这英语的题目难度出成这样属实意外,这完形难度和19年有得一拼,语法的难度可以说是这几年里最高的。不过许多人都这么说,我也就安下心来了。

远处的天空,依旧那么湛蓝,将落的夕阳吞吐出的橘红的光霞,是那么夺目,如此迷人。

但,青春的故事还未落幕,至少,也得等这件事的收尾。

现在,教室里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三年以来,这数不清的磨折中穿插的点点美好星光,注定会为我们所铭记。

大家腾跃着,对着彼此欢笑、欢呼,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积攒的压抑统统发泄出来。

自然地,我也加入到这行列中,但忽地想起,现在似乎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随意搬起一摞已然无用的书本,我缓步向着寝室走去。

此刻,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寝管室门口是最先热闹起来的,已有同学开始向叔输送着三年来积攒的书本,叔看着这一袋袋被书和试卷充满的麻袋,不由笑开了花。

见我抱着一大摞书本走来,叔赶紧迎上,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我向周边熟识的同学打听冯王二人的去向,却没问出个所以然。看来他们还没有来寝室,或者在寝室收拾东西而没有四处走动调查。

果然,回到寝室的我便看到了冯无魁,王云墨也在隔壁寝室收拾东西。看着不断被清空的寝室,可能最后又变成一年前一楼的寝室刚刚布置好的样子。人走如风吹,什么也没留下。

我们寝室的人收拾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只剩冯无魁和我两人了。冯无魁在行李箱内装上了自己的脸盆,这应该是他今下午要带走的最后一件物品,随即行李箱便被拉好,等待着其主人的指令。

“冯,一会儿还要调查么?”

“嗯?罗扉啊,没想到你对这件事也这么关心。一会儿我准备去那些受影响的寝室看一看,想必王云墨应该记得一些。”

“那当然,假期空闲时间应该很多,我想把这件事写成一篇小故事,你可一定要调查出来个所以然啊。”

“哦?真新鲜,以我自娱自乐的活动为范本写故事,到时一定要给我看看。”

“当然。对了,这会儿收拾完了吗?”

“嗯……今天要收拾的已经解决了,剩下的等拍完毕业照再整理。现在去看看王云墨吧。”

王云墨虽仍在收拾,但已经步入尾声,在我们的协力下,不用两分钟便成功解决。

现在已是五点三十,但寝室内仍然人声鼎沸,有拍照留影的,有大声畅想暑假计划的,甚至……还有给叔递烟的。

“让我想想,我记得应有这一间。”王云墨站在130寝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门,我们便自行推门进入。寝室内没有人,床上的被子被随意地堆着,看样子也没人来过。

“被子原本是否叠好我们已无从知晓,我们只用检查一下被子和床垫是否潮湿就行。”

不出所料,他们都有很大的潮气。

“唔,再去别的寝。”

就这样,我们检查了111、112、115等近十个受影响的寝室,被子和床单大都湿润,显然不符合嫌疑人的需求。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从这个点无法突破了呢。”冯遗憾地宣布道。

“那要不要问问昨晚有什么失眠的人?”王提出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嗯,也可。不过现在也不好问吧,说不定那名嫌犯已经离校了。”

正当我们以为调查要以遗憾告终时,张瑞从我们身旁经过。

“哟,发生什么了?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啊。”

“张瑞,问你个事。你有没有听说昨晚有失眠的人?”冯掩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噢,有啊。吴峰说他昨晚睡觉时中间被我的呼噜声吵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他去109寝室找地方睡去了。”

“真好。能不能麻烦详述一下?”

“详述什么?”

“一些细节,比如他具体的行动之类的。”

“这他哪会跟我说啊,你倒是亲自问他比较好。他为此今早还拍了我两下屁股呢。”

“哦,真是谢谢了。”

“不过,说到失眠的人,你身边不还有一个吗?”

“哦?”

冯无魁和张瑞的目光齐聚至王云墨身上。于此同时,我的身体不由一抖,不过幅度不易令人察觉。

“啊这,据我所知王云墨不是一直有失眠的毛病吗?好像从高一下学期便开始了。”冯无魁率先提出异议,不知是基于事实的反驳还是为同窗三年好友的辩护。

“嗯,失眠这种事我经历得多了。不过昨天晚上我睡得还好,我最后一次看表是在十二点零九分,所以我推测我在十二点十几分就入睡了。”

“哈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算早的了。”  

“毕竟老毛病了嘛。” 

四周的躁动渐渐趋于平静,太阳的势力在这里也被昏暗一点点压制。我们四人间的寂静再次陷入寂静,现在的我即使是一秒的流逝,这寂静也如针毡一般刺痛我紧绷的神经。

我拉起行李箱,准备向他们告别。

“罗,先别走,我又想起个事。”

“什么?”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睡在小凯的床上?”

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喉口似被噎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好在也只是一瞬间。

“哦,我的小冯冯,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那么多次躺在小凯的床上和他击股还不知道吗?他的被子和床垫躺着那叫一个舒服,比咱们寝任何一个人的都要舒服。况且昨晚小凯又不在,我为了能早点睡着觉,换个舒适的环境难道不可吗?”

四周再次陷入寂静,我却比刚才感觉更轻松。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王,剩下的工作我们放在线上交流,这几天请保持联系。”冯率先开口道,“罗扉,我们这几天调查及线上交流的内容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发给你,用于你的创作。”

“劳您费心了,我先走一步。”

我拉起行李箱,准备离开。

“还有,我提个建议,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使用第一人称,以你的视角来讲述一下这件事,如何?”

我回过头,冯对我如是说道,嘴角似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哈哈,真是有趣的建议,我会采纳的。”  

“毕业典礼那天记得带过来,我想感受一下在一名旁观者的视角下我们的办事流程。”

第8章

“没想到啊,罗扉你这么勤快,几天内竟然写了七章。”

“哈,也就沾个速度快,文笔和情节设计什么的都还略显青涩。”

“嗯,我也这么认为,这点我觉得需要时间的沉淀和眼界的开阔,不过你对你自己的心理描写也算比较细腻,这也算是可圈可点之处。”

“毕竟是我自己的心理活动嘛,怎么写都能描述得出来吧。”

“先不说这些,我可以明确地提出,这里面有比这些文学元素更重要的东西。”

“嗯?真的吗?那就好。”

现在是六月十二号上午十点,刚拍完了全体大合照的我们在大圆楼前的树荫下休息。自然地,我和冯无魁就站在了一起,就我这几天赶出的拙作发表各自的感触。

此时,虽然场面热火朝天,同学们的脸上大都挂着笑颜,但离别的愁绪能铺满了全场,互相留影,和教了自己一年,两年,甚至三年的老师作最后一次交流。 

但我和冯无魁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两个刚成年的男性正抱着一小叠手稿在看,还都紧皱着眉头,让人觉着这上面写的东西一定糟糕透顶。

“我想这些纸页能成为我推理链上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何出此言?”

“唔,这个先暂且不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冯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右手握拳,开始有节奏地敲击自己左手的掌心。

“第一,其实这一点一开始就应被我们明确,作案人于何时开始行动?”

“啊,我想最早应该是十一点半吧。”

“看来对这点你很明白,寝管最后一次查寝是在十一点半。而据王云墨说道,那时他没有听见外面有交谈声,考虑到叔有两个楼层需要查,那就再往后推一刻钟,最早是在十一点四十五开始。”

“好。第二,能否知晓作案人的形体特征?”

“啊,这点我不清楚啊。”

“我来说我来说。”王云墨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背后,“因为昨晚惯例失眠,所以我趴在床上。在当晚晚上十一点四十左右,外面灯光亮起,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户口通过,根据我的目测,那人的下巴快到寝室门小窗的上边缘了,两者间距最多五厘米。

那我们就以极限思想来看吧,那人的下巴离小窗上边缘五厘米,也就是说去头后的身高有一米六五,再根据人的头身比约为一比七,得出此人身高约为一米八五。而班里符合这一条件的人是谁呢?”

“吴峰。”我几乎脱口而出。

“没错,后经证实,吴峰身高一米八七,符合条件。”

“也就是说,十一点四十分在外面出现的人是吴峰。”

“那就是说……”

“不,因为吴峰的身影只出现了一次,那他就不可能串位于108寝室右面的130、131寝室,而且第二天醒后109寝室的小黄可以证实在他的下铺看见了吴峰,所以吴峰可以排除在外。”

“嗯,有道理。”

“还有,当晚十二点左右,仍有一个身影经过了108寝室门口,只不过相比吴峰,这个身影要矮小一些。虽然那时灯没亮,但仍能看清。据我观察,这个人的头顶和小窗的上边缘差不多平齐。”

“大概一米七左右。不过,咱们班的男生里这个身高的人很多,不好据此判断吧。”  

“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作案人是108之前的寝室,也就是101-107,而且第二次出现人影时没有亮灯,那说明什么?”

“作案人做贼心虚,脚步放得很轻。”我试着回答。

“这确实是一方面,但换个角度想一想,咱们学校寝室的门在打开时,都会发出吱扭扭的声响,虽不至于把人吵醒,但逃不过敏感的声控灯,那种程度的声响也足以使声控灯发亮了。”

“况且就寝前门一律要求关好,也就是说,只有满足一种条件,才能使人在出寝室时不会惊扰到声控灯。”

“门先前被打开了。”冯无魁应和道。

此时的冯王两人如图台上说相声的两角,只不过我笑不出来。

“所以,作案人可以锁定到107寝室,且排除了吴峰。”

“而且在这之后大约两分钟走廊里的灯再次亮起,我想这就是那人开始行动了。不过之后我便没有意识了,大概是睡着了。

“第三,吴峰说他起来时在你的床铺上已经没了你的踪影,而且连被子枕头也没有了,请问在这之前你干了什么?”

我略有惊讶,但这个问题也在意料之中,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答道:”啊,那不是因为我也没睡着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睡不着就会拿上被子和枕头去洗手台前睡(不要误会,我们学校寝室内坑位和洗手台是隔开的两个房间),在那里很安静,虽然有些潮,但还是没我的被子潮,我在那里将被子垫下,不一会儿就能睡着。”  

“这我知道。最后,我醒后发现你躺在小凯的床上,你不是说你在洗手间能睡着的吗,但第二天却都发现你睡在小凯床上了,这是为什么?而且,你是于何时躺在小凯的床上的?”

“这个嘛……我也……说不清啊。”即便我佯装镇静,我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没关系,说不清也没事,那我们就再回到第二个问题上。作案人已被排除了一个,而且在我看了名单后知道了那天晚上在107寝室应该住的有四人,只不过小凯因为肚子疼请假回家了,再考虑身高的因素,也就是说,嫌疑只有张瑞和罗扉你们两个了。”

我咽了下口水,周围的一切喧闹仿佛也与我无关。此刻,我的世界中只有冯无魁,王云墨和我。

“然后啊,我又问了吴峰他当晚去109睡觉的原因,他说是张瑞打呼噜声太大,且不好意思叫醒他,于是就换个地方睡。”

“那么,张瑞的嫌疑也被排除了,所以说……”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二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看来。

“异议,张瑞的鼾声除了吴峰之外无人证实……”这句话说出口,我实实在在感受到在既定的事实面前,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但我没有任何慌乱之情,此时此刻,我的心境极为平静,甚至还有些许轻松。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推理,接受与否在于你自己。如果你想全盘否认的话,当然也是没问题的。”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我的衣角。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他们两人的合作仍然那么完美,让这在我看来几乎不可能被发觉的所作所为被一五一十地全部推测了出来。他们两人眼里秋波粼粼,而我,可能此时连高光都没了吧。  

“请302班全体同学集合,准备拍班级毕业照。”

静止的思绪被打断,拍完毕业照就可以回家了。

“请302班全体同学集合,准备拍班级毕业照。”

我回过神来,看着许多熟悉的身影往大圆楼中央赶去,他们说着,笑着,绽放着。

“走吧,回家后记得把剩下的部分完成。”冯无魁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拍得很轻,但我觉得却很重,似要把我压垮……

第9章

晚上十一点了,筋疲力尽的我伸了个懒腰,写到这里,这个案件就算了结了。

现在再回顾整个链条,原本对冯无魁和王云墨二人的能力不以为意的我也算亲眼亲身体会了一下他们两人的功力。相信正在看这段文字的你,也知晓了作案人是谁。  

但我在翻看前篇时,发现有几个细节仍然没有点出,接下来我会一一道明。  

首先作案过程,这点我不想再回忆,我想搬用冯无魁和我的线上聊天记录:

“当晚十二点左右,在洗手台前睡不着的你将枕头和被子扔到床上,然后打开虚掩的门,到别的寝室寻找合适的铺位,出门后你先向你左侧的寝室进发,不过看样子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床位睡,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后你又回到了107寝室。我想你可能在寝室里踱步,想这要怎么解决,然后你看向了小凯的床铺,你试着躺了一下,感觉极其舒适,这种舒适感可能抵过了张瑞的鼾声,不久后你便睡着了。”

不得不说,他的推理完全正确,让我不由得想掰开他的头盖骨看看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其次,有一点令我疑惑不解,看似无解的谜团他又是如何找到那跟细微的线头的?

请允许我再次搬用聊天记录:

“你在第三章末尾简单描摹了你离班时的动作,一般人看这段似乎没有问题,就是再也常见不过的青春期的男生面对人生转折的一些小惆怅,但我在看到后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罗杰疑案》一书中谢泼德医生在杀害罗杰之后的那一段描写,这两段可以说是异曲同工,让我不由生发了对你的怀疑。显然,你懂得如何合适地处理好文字,如果你再多写点什么,那就不免让人想入非非,但你没有这么做,不得不说,你很聪明。

说到这里了,推荐你这几天看看《罗杰疑案》。

不仅如此,还有你对那些流言蜚语的态度,让我加重了对你的怀疑。要说一般人对这种流言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你对其的态度却有那么些敏感。

这让我想起之前对你说过建议你用第一人称写,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但没想到一时半会兴起之言对我的帮助那么大。还有关于这次的推理,我个人认为确实比较棘手,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偷盗案件,其实一开始关于作案人心理的揣摩,最开始我觉得我就像一个酒蒙子在说胡话,但察觉到你的异样后,我对坚定我的想法的信心越来越足。

不过只是运气好罢了。”

呵,“运气好”,现在看来多么讽刺,不过这或许只是他的谦词罢了。

然后是褪黑素,在第三章末尾我为什么要提一嘴那个东西,这是因为那时我惧怕失眠,又知晓褪黑素的强大功力,然后便斗胆偷了冯无魁桌上的褪黑素胶囊,可正如所言,服用褪黑素后要尽量在90分钟内睡着,否则之后困意退去就更难睡着了。

这里要借用王云墨的话:

“我时常注意到你有点小偷小摸的习惯,周末高一高二离校时偷偷去没人的语文教研组接水,偷拿教室后桌子上的燕尾夹,偷用别人放在地上的雨伞。在这里我劝你一句:‘鸡鸣狗盗不可取。’”

冯无魁暂时答应我不会将事情传播出去,毕竟同学一场,不必搞得那么难堪,但他的要求是让我把这篇小故事写完后传播出去,至少是在高三年级范围内的传播。我想了想,我想整点大的,把这篇文字发在网上,我觉得也是极好的。

不过,最令我感到羞愧的还是那些曾经信任我的人,大概他们也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事情吧,不知他们看到这篇文字后又会怎么想。

现在再回想这件事,我也不为自己感到悲催。

如果冯无魁没在桌子上放那颗褪黑素胶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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